架在指挥部楼顶上的广播响起来的时候,工作了一整天的人们下班了。四五辆通勤车从基地开过来,接大家回市里去。
广播员尹玲却和那些上完班要回家的人正好相反,搭通勤车从家里到厂里来,值夜班到早晨八点,大清早要放广播提醒大家按时出勤呢。
我站在二楼的阳台上,看那些匆匆忙忙赶车回家的人,有些落寞。也看见尹玲从车里走下来,背着包爬着户外的楼梯一直到三楼的播音室去,知道今晚有她陪着我在这栋楼里值班,有一丝丝欣喜的感觉。
晚上七点左右广播停了,整栋楼上静悄悄的。我开始放自己的录音机。
忽然尹玲进到我的办公室里来。
“你也喜欢听歌呀?”
“嗯。”
“你买了哪些磁带?借我几盘听听。”
“你喜欢听哪些?我的磁带好多呢!”
每月发工资后我都要去音像店买几盘磁带,积攒的磁带快有100盘了。
“有没有舞曲?”
“有。《台湾舞情》系列、《夜沙龙》系列,还有迪斯科《猛士》、《荷东》系列。”
“这么多。”她一盘盘看磁带上的封面,“你买磁带舍得花钱呀。”
“我喜欢听音乐。”
“挺好的。”她挑了一盘舞曲和一盘郭富城的专辑,“你会跳舞吗?”
“会啊!”
“真的?”她两眼放光,“那你给我教教,我会一点儿,但跳得不好。”
“好的。周末去舞厅……”
“今天就教吧。你晚上有事吗?”
“没什么事。”
我跟着她到播音室去,她放开音乐,是慢四舞曲《一世情缘》。
她伸出手搭上我的肩,屋子里太小了,一会儿我就满头大汗。
“你紧张什么?”
“这地方挺小的,不好跳舞。”
“可以跳呀,就咱们俩嘛,要多大地方?”
“太热了。要不下次咱们去舞厅跳吧?”
“你不想跳算了!”
她一下子推开我,关掉音乐。
那时我22岁,她30岁左右。
若干年后见到他的老公,两口子很不般配的样子,听说经常闹矛盾。
前后联想起来,可以推断出她有引诱我的意思,可惜那时什么都不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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